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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魂24小时--刘建的心情日记

2006-3-14 01:12| 发布者: 绿野2| 查看: 1540| 评论: 0

  完成了"7+2"中的最后一个目标南极点,华西都市报的刘建和同行的王勇峰、次落一起加入了世界上为数寥寥的"7+2大满贯俱乐部",成就中国民间登山史上的一段神话。

  鲜为人知的是,他们行进在地球上的这九个最具代表性的极点的时候,经历了太多他们至今都不愿回首的磨难,有一些随着地面上氧气的丰盈和温暖的空气被渐渐淡忘,有一些则烙在了他们内心永远无法抹去,另有一些,被身为媒体人的刘建,以日记的形式,记录保存了下来。

  这是在冲击"7+2"中七大洲最高峰的最后一座--大洋洲的科修斯科峰的过程中留下的。日记本上的时间定格在2005年06月20日。

  起床雪片漫天飞舞

  由于在16日冲击科修斯科峰时,遭遇暴风雪而导致计划受阻,我早早就起床观察天气,希望天公作美,能为当日的再次冲顶创造好条件。但事与愿违,我推开房门就感到一阵冷气袭来,这时气温大概在摄氏零下15度左右,狂风呼呼作响,雪片漫天飞舞,天地变成了银白色的世界,但由于能见度极低,斯瑞尔格镇的街道变得模糊不清。

  这种天气并不适宜登山,我们本来打算将冲顶时间继续后延,但天气预报称,明后天暴风雪会更猛烈。我们与当地向导皮特紧急商议决定,今日再次冲顶。皮特为了保险,又邀来了一位当地女作家阿克沙为我们充当向导,据称她已数十次登上过科修斯科峰,对线路了如指掌。

  出发能见度仅几米

  9时30分,我和次落、杨险峰、于露、孙红五名队员和两位向导一行七人,顶着风暴踏上了向科峰进军的路途,我们的徒步距离为6.5公里。这时暴风雪越刮越大,能见度仅有几米远,我们耳朵里只听见一片呜呜声,相隔几步外说话都需要大声呼喊,防雪镜上也不时沾满雪花,需要不断用手清理。

  科修斯科峰平时就是澳大利亚的滑雪盛地,这时积雪更深了,有时一脚踩下去深可过膝。我们排成一列在雪地上前进,两名向导走在队伍一前一尾,防止有人走失。极差的能见度给向导辨识路线带来了很大难度,他们除了一路上不断寻找参照物外,还需要通过指南针来辨别方向,两名向导不时还会讨论一下。

  在登顶七大洲最高峰时我们经历了各种考验,但这样恶劣的天气我和次落以前还从未遭遇过。我们相互开玩笑说,这大概是老天给我们的考验,要修成正果必须要过最难的一关,想到这里,内心的一丝恐惧渐渐被豪情替代。

  登顶峰顶茫茫一片经过近4个小时的艰难行军,中午1时,我们终于抵达了科修斯科峰顶,由于四周一片白茫茫,起初我们几乎无法相信已经到顶峰。多年来攀登七大洲最高峰的愿望终于实现,我和次落难掩心中激动,相互击掌庆贺。在暴风雪中,四川日报报业集团和华西都市报的报旗迎风招展,这面普普通通的旗帜已陪伴我走过了七大洲的最高峰。也许,它也可以歇一段时间了。

  50多岁的皮特告诉我,在几十年的向导生涯中,他是第一次在如此险恶的天气登顶。他感到非常骄傲,并感谢我们给了他勇气。事实上,就连我们自己,也对在暴风雪中登山的勇气感到不可思议。

  与以往不同,此次登顶后周围一切都无法看清。为安全起见,匆匆拍照留影后,我们就开始下撤。

  谁知,此后的遭遇却让我永生难忘。

  下撤发生意外下撤时,风暴突然变得更强了,能见度仅两米左右,我们几乎是一路摸索着行走。刚走了不到50米,阿克沙就说走错了,尽管我们大家感觉没错,但尊重向导是登山者的一项基本素质,于是我们只得按她指引的路走。不料,我们不久就发现迷路了,由于什么也看不见,我们完全不知身处何地,大家只好相互牵引着找路。时针指向下午2时30分,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,我们仍未能找到原路。于是,我们遵照阿克沙意愿,在雪地建营等候,并补充了简单的干粮。

  由于大运动量导致出汗,我们的鞋、手套都湿透了,没有帐篷和篝火,我们的处境变得非常危险。但向导仍坚持原地等候,并称在暴风雪中可能会出现一个短暂的好天气间隙,只要几分钟时间她就可以辨认方向,找到下山的路。我们只好尊重她的意见停留在原地。

  坚持暴风雪中的歌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但天气却始终不见好转,我们已冻得瑟瑟发抖,相互挤成一堆取暖。我试着拨打手机,全无信号。当时,我只希望亲友、同事们不会太着急。

  为了挡风,几小时后,我们齐心协力用雪建了一道挡风墙。这时阿克沙神情严峻地要求大家集中食品和水,然后拿出一张地席,这时我们才明白要面临的考验--在暴风雪中露营。我心想山下的人大概已成立救援队,开始寻找我们了,但我心中明白,现在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保持清醒的头脑、保存体力、保证坚持下去的信念。

  由于营地不到两平方米活动不开,一边是雪坡,一边是石壁,唱歌成了最好的发热方式。流行歌曲、革命歌曲、中外民歌包括儿歌……我们会唱的几乎都唱了,唱不全的人也跟着哼哼,一阵歌唱完,我们的士气大受鼓舞。

  露宿用身体当被褥不知挨了多久,四周光线渐渐暗淡,天空中突然出现了月亮,透出一阵惨蓝的光。但几分钟后,月亮就消失了,暴风雪又来了。入夜后,穿着湿袜子,戴着湿手套的队员们冷得浑身打颤,7个人挤在不到1.5平方米的地席上,两边的人根本盖不到,睡下去感觉冷得刺骨,爬起来又更冷。两位向导都有50余岁,被冻得更加厉害,牙齿不停地打颤。为了保护他们,队员们决定让两人躺在中间。

  刚躺下时,两个向导状态还好,有说有笑。可不到2个小时,阿克沙哭诉着哀求,想办法让她更暖和点。此时她的状态已经非常可怕,呼吸急促,浑身颤抖,我们只好请胖一点的杨险峰垫在阿克沙下面,其他几人趴在上面,为其保温。我和次落更是不敢躺下,每五分钟就叫一下大家,因为这时候睡着了会非常危险。

  四野静寂,我不由想起了2000年5月采访的青海省玉珠峰山难,暴风雪夺走了五名业余登山队员的生命。我不断告诫自己,冷静些、再冷静些……

  脱险连遇三支救援队天亮后,风雪小了,能见度也有所好转。见到了希望,我们精神一下振奋起来,我们讨论后决定返回科峰,再寻找下山的道路。熬过了一夜的暴风雪,尽管我们身体极度疲惫,但信心却增强了不少,行进约两个多小时后,我们离科峰峰顶越来越近。

  突然,阿克沙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:找到下山的路线了!顺着路线下行不久,我们看到了寻找我们的救援人员。他们告诉我们,直升机已从悉尼起飞,皮特也赶快跑到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报平安。下山途中,我们又遇上两拨救援队员,救援队员们大多是一些自发而来的当地人或游客。看到我们时,他们的表情如同见到了亲人,每个人上前和我们拥抱,我眼眶顿时湿润了。

  上午9时许,我们终于顺利下山了。

  后记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,队员们和向导皮特、阿克沙结下了深厚的友谊,皮特和阿克沙说是中国队员们救了他们,并夸奖队员们是他们遇见过的最优秀的登山队,令他们终生难忘。

  中国队员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,众多镇上居民专程赶到酒店看望他们,一位滑雪教练称,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这样险恶的天气冲顶科峰成功,中国人是登山英雄。随后澳大利亚几家主要的电视台、报社的记者也赶到当地,对中国队员们进行采访,他们成了澳大利亚家喻户晓的英雄。

  登顶科峰后,刘建成为成功登顶世界七大洲最高峰的第一位记者,也是第五位中国人。"没想到是以这样一种惊险的方式结束七大洲最高峰的征程,这为我留下了一段永远无法磨灭的回忆。登山让我前所未有地领悟到生命每一分钟的珍贵。我是登山队员,我也是记者,为什么要登山?因为山在那里……"刘建引用了著名登山家马诺里的名言,这正是全体队员想说的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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